“十五五”时期相较于以往的五年规划期,最显著的特征就是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加速演进。可以说,准确识“变”是科学制定“十五五”规划的基本前提。那么,外部环境之“变”主要表现在哪些方面呢?
首先,新一轮科技革命向纵深推进。人工智能的迅速迭代升级,成为引领新科技革命的核心领域。全球范围争夺科技制高点的竞争日趋激烈。美国加大对我国的科技封锁,在以人工智能为核心的高技术领域对我国进行“降维式”打击。美西方国家的科技打压将倒逼中国下决心增强自主创新能力,在关键核心技术领域寻求突破。
其次,全球产业链供应链加快重构。产业链供应链布局从以成本、效率为主导转向以安全、稳定为主导。我国已成为全球最大的制造中心,全球产业链供应链重构为我国发挥市场规模巨大、生产要素丰富、产业体系完备的优势创造了条件。与此同时,美西方国家推动供应链“近岸化”和“在岸化”,推进“友岸外包”和产业回迁,也将使我国面临更多风险和挑战。
再次,全球治理体系加快变革。在传统的多边机制改革步履维艰、越来越显现出疲态的情况下,以二十国集团、亚太经合组织、金砖国家为代表的新兴多边机制,以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为代表的区域自由贸易协定,在推进全球治理变革中扮演着重要角色。金砖国家、上海合作组织等合作机制迈出扩员步伐,非洲联盟加入二十国集团,全球南方国家团结合作和力量将不断加强。
“十五五”时期是我国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向2035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目标迈进的承上启下关键期,我国发展之“进”呈现一系列新特征,高质量发展迈出新步伐。
第一,经济增长向中速收敛。劳动力数量对经济增长的贡献逐步减弱,劳动力质量提升在一定程度上对冲劳动力数量贡献的下降。人口老龄化等因素导致储蓄率下调,资本形成对经济增长的贡献持续下降。技术追赶和资源再配置空间收窄等因素导致技术进步和效率提升速率有所放缓,但技术进步和效率提升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相对上升,经济增长在向中速收敛的同时,质量和效率趋于改善。
第二,新型工业化向纵深推进。我国已经形成规模庞大、配套齐全的产业体系,但重化工业大规模扩张接近尾声,传统产业陆续达峰并将转入平台期,产业数字化转型和智能化改造将明显加快,“人工智能+”将孕育智能制造新的应用场景,传统制造模式可能被解构,区域产业版图和空间结构将加快重塑。
第三,新型城镇化深入发展。城镇化速度从高速转向中速,城镇化形式从吸纳外来人口为主转向农业转移人口本地化为主,城镇化模式从规模扩张为主转向质量提升为主,意味着加快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提高城市生活品质、公共服务水平和城市治理水平将成为核心问题。
第四,绿色低碳转型进入攻坚期。随着经济结构变化和能源效率提高,能源消费增速将逐步趋缓。而各类污染物排放叠加达峰并进入平台期,将增大生态环境压力,绿色低碳转型的任务依然艰巨。
(王一鸣为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副理事长。)